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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乔年、陈延年:让子孙后代享受前人披荆斩棘的幸福吧

日期: 2021-06-18

如果说上海是中国共产党的诞生之地,那么上海龙华烈士陵园则是中国共产党历史的最好剖面,因为这里有忠魂,有牺牲,更有信仰。 

在这里,国民党反动派的淞沪警备司令部杀了我们多少英烈呢? 

地下党上海市委书记张承宗同志,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,有个说法:“自建党以来,仅国民党警备司令部内关押和被杀害的共产党员和爱国人士,就达9000多人。” 

龙华烈士陵园里,草木葱郁的烈士墓地中,静卧着一对同胞兄弟的墓碑,就是陈延年、陈乔年烈士。 

19277月到19286月,不到一年时间里,兄弟烈士之血,流淌在了一起。延年、乔年的青春来得特别早,安徽督军倪嗣冲作为袁世凯的爪牙、反动军阀,抄了陈独秀在安庆的老家,15岁的延年,11岁的乔年,不得不到上海投奔父亲。“新文化运动”的旗手陈独秀,教子之法与众不同,不让儿子们住在自家寓所,享受家庭的温暖,只给很少的生活费,安排到亚东图书馆《新青年》杂志发行所勤工俭学。 

兄弟俩的生活十分清苦,白天半工半读,晚上以地板为床,吃烧饼,饮自来水,夏天无蚊帐,冬天无棉衣,一件夹衣一年四季不离身。连陈独秀的朋友们都看不过去,说延年、乔年兄弟“颜色憔枯”,都要冻饿而死了,你管不管?但陈独秀却回答:“妇人之仁,徒贼子弟,虽是善意,反生恶果。少年人生,叫他自创前途可也。”

而延年也真不愧是调教出来的独立人格。五四运动中,陈独秀被京师警察厅抓捕,消息传到上海,延年的老师,也是陈独秀的好友潘赞化曾问延年:“你爸被捕这事,你知道吗?觉得恐怖吗?”延年回答说:“既作不怕,怕则不作。况这次学潮,含有无产阶级斗争之意义,千古未有。空前复杂的情况下,危险乃意中事,亦份内事。志士仁人,求此机会作光荣牺牲而不可得,有何恐怖之可言?”这位潘赞化老师,您也许没听说,但他的妻子您有可能听说过,这就是一代“画魂”潘玉良,他们的证婚人则是陈独秀。 

在上海,延年、乔年为准备赴法勤工俭学,认真学习法语,生活虽然艰苦,又是半工半读的学习方式,但这并没有让两兄弟荒废学业,他们相继考入震旦大学,法语水平也相当不错,著名学者吴虞曾经在日记里赞誉之:“法文极佳!” 

19191225日,延年、乔年登上邮轮,远赴法国,次年2月,来到巴黎,又转里昂。在一家工厂当翻砂工,一面做工,一面学习。这是一家大型机械工厂,翻砂工在熔铁炉旁工作,面对着炽热的铁水,经常搬动百多斤重的铸件和工具,同来的中国勤工俭学生说这个工种极其辛苦,“工作一天汗流一斗。”

法国招收中国勤工俭学生的企业,所提供的工种,劳动强度大,工伤事故多,而工资仅仅略高于学徒工,每天只有十多个法郎,除掉已经低得不能再低的生活费,就所剩无几了。而且更为可恶的是法国资本家,还经经常以无法销售的彩色明信片之类的东西发给工人,充抵部分工资。说白了,就是欺负你中国人。为了生活下去,这些明信片怎么处理呢?延年、乔年就想到亚东图书馆的老朋友汪原放,就是经理汪孟邹的侄子,请他帮忙,我们寄给你,你帮我们在亚东图书馆推销,总比我们砸在手里强吧?

真到了资本主义的发源地,资本主义就彻底教育了对资本主义还存有幻想的年轻人,当然没心没肺的除外。延年和乔年也由此改变了无政府思想,转向共产主义,并加入了法国共产党。
您知道他们的入党介绍人是谁吗?熟悉历史的朋友都认识,这就是“中国人民的老朋友”胡志明,越南人民的“胡伯伯”,当时他叫“阮爱国”,以中文笔谈、加法语、广东话跟中国勤工俭学生进行交流。

教育延年、乔年兄弟的,除了法国资本家,还有他们曾经的人生导师吴稚晖。以勤工俭学生名义募捐筹建的里昂中法大学,等建成招生了,校长吴稚晖却过河拆桥,说学校跟勤工俭学生毫无关系,不准勤工俭学学生入学,却专门从国内招收有钱有势人物的子弟入学。并伙同北洋政府外交人员和法国警方,残酷迫害勤工俭学生。由此延年、乔年看穿了吴稚晖的真面目,不惜放弃官费,与之决裂。 

延年、乔年向来是行动派,为筹建“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”,他们在巴黎街头开办了间小书店,既面向大批进步的工读学生和华工,出售宣传共产主义的书刊,其中就有他们父亲陈独秀主办的《新青年》杂志;同时还是蔡和森、周恩来、赵世炎等人的聚会场所。这间小书店还直接改变了邓小平的人生之路,初抵法国的小平同志,因为四川老乡聂荣臻的关系,常来这里蹭书读,结识了陈延年和陈乔年。以此为平台,又结识了周恩来、赵世炎等未来中国共产党的一大批青年领袖,并被这些先进青年的理想和精神深深吸引,从此走上了共产主义之路。 

小平同志后来引以为傲的刻蜡板绝活,就是延年亲授的。后者作为少共的宣传部长,负责编辑少共机关报《少年》,不但写稿、组稿,还要写蜡纸、搞油印,少共创建者之一的郑超麟曾回忆说:“延年、乔年俩人同睡一张床铺,我比乔年大一岁,延年比我大两岁。在法国时,我住在远离巴黎约三小时半火车的蒙达尔,每去巴黎,必到延年他们的住处,总是看见延年在刻写蜡纸。乔年多不在家,出去做工了。” 

1922年底,陈独秀在莫斯科参加共产国际“四大”时,给赵世炎写信,建议更名为“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旅欧支部”,即实际上的“中国共产党旅欧支部”。随后延年、乔年赴苏,进入东方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学习。延年因为生活简朴和学习踏实,被同志们戏称“小列宁”。而乔年与同学萧三共同翻译了《国际歌》。与此同时,北京的李大钊,广州的瞿秋白也不约而同地翻译了《国际歌》,他们四人也就成为《国际歌》的第一批中文翻译者。萧三是延年、乔年的留法、留苏同学,他们共同创办了旅欧少共。而在赴法勤工俭学前,萧三在国内还有位湖南一师的同学,他们一起创办了新民学会,这就是毛泽东。 

19247月,延年学成归国,奔赴中国革命中心广州,任中共广东区委秘书、组织部兼宜传委员会负责人,后接替参加“东征”的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的周恩来同志,担任广东区委书记。这一阶段,陈延年和周恩来携手做了两件影响深远的大事:一件是建立了“建国陆海军大元帅府铁甲车队”,这是由中国共产党人直接掌握的第一支武装力量;第二件是协助胡志明,成立了“越南青年政治训练班”,为越南共产党和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,奠定了第一代领导班底。 

此外,延年还积极支持毛泽东同志在农民运动讲习所的工作,亲自担任农讲所的兼职教员,还提议要特别开设军事知识课,使学员文武兼备,才能担负起创建和领导农民革命武装的重任。在以蒋介石为首的新右派崛起之际,陈延年和周恩来、毛泽东组成了铁三角,坚决反对陈独秀、张国焘的妥协退让政策。

 “中山舰事件”中,毛泽东主张坚决反击,一拳打得百拳开,才能以斗争促团结,陈延年与周恩来完全赞同毛泽东的意见,并立即向中央请示报告,同时与苏联顾问进行磋商。然而党中央的陈独秀和苏联顾问,都不同意他们的意见。陈独秀又派张国焘赴粤,强令广东区委和陈延年执行退让政策,结果坐失良机。气得陈延年拍桌子,说:“老头子不相信工农群众的力量,我们共产党如果不依靠组织和发展工农群众的力量,不仅不能团结更多的革命左派,而且会使现有的革命左派不敢跟共产党走,不敢同国民党右派进行斗争。”并且强调:“我和老头子是父子关系,但我是共产党员,我坚决反对妥协退让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!” 

真是神预言啊!一年后的上海“四·一二”、广州“四·一五”,武汉“七·一五”,国民党反动派杀得革命者人头滚滚,标志着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的总破产。

如果要给陈延年同志的广东工作,做个总结,淞沪警备司令部有段话最合适:“劳工为其诱惑,听其指挥者达数万人,势力极大、事机极危,幸为粤当局事先探得,防患未然,悬赏四万元,下令通缉!”这是1927年的悬赏标准,要知道当时陈延年的父亲,当时我们党的总书记陈独秀,蒋介石不过开价三万块,即便是周恩来同志的“市价”,也只有两万五千元,1935年长征途中才“涨价”到五万,而毛泽东同志“价值”十万。 

大革命失败后,陈延年来到上海,担任江苏省委书记,这是我党第一任江苏省委书记。他面对的是满地尸骸的危机四伏,大批共产党员惨遭杀害,党组织遭受严重破坏,许多基层组织荡然无存。陈延年毫不畏惧,勇敢地承担起重整旗鼓的重任,淞沪警备司令部给予了“高度评价”,说他:“图谋不轨,举动极其秘密,连日挥金如土,四处活动,积极进行,将大不利于党国。”

然而地下斗争充满了危险,不可控因素太多。1927616日,中共江苏省委,在上海北施高塔路恒丰里104号(今山阴路6990号)开会。由于叛徒出卖,大批反动军警突然冲进来,省委书记陈延年操起板凳迎上去,与敌搏斗,为掩护同志们尽量逃走,被捕入狱。 

好在叛徒不认识陈延年,最初敌人也不知道陈延年的真实身份,关键的是他当时一身短打扮,素来衣着俭朴,而且长期跟体力劳动的工人师傅们在一起,体格健壮,脱了光膀子,一身腱子肉,晒得皮肤粗糙黑亮,说话也完全是相应口吻,怎么看都像个干粗活的苦力,因此他自称是受雇到这里做工的伙夫,名叫陈友生,敌人根本没有怀疑。 

要知道当时我们党的干部,特别是高级干部,往往都是高级知识分子,而且你能相信老爹是中国学术界一流人物陈独秀,又留学生出身的省委书记,会是这个样子吗?于是敌人像对待普通的共产党员一样,把陈延年押往龙华看守所,准备判几年拉倒。

 “·一二”反革命政变的始作俑者吴稚晖作为老冤家,从胡适那里得到消息,迅疾向淞沪警备司令杨虎“祝贺”:“今日闻尊处捕获陈独秀之子延年,‘其人发生额下,厥状极陋’,不觉称快。陈延年恃智肆恶,过于其父百倍。所有共产党之巨头,若李立三,若蔡和森,若罗亦农,皆陈延年在法国所造成。彼在中国之势力地位,恐与其父相埒。上海彼党失之,必如失一长城,足以寒通国共党之胆!”就是说,别耽误时间,赶紧杀了陈延年,天下就太平啦! 

掌握了确凿“证据”的敌人,威逼利诱,妄图迫使陈延年交出所知道的各级党组织,特别是上海党中央的具体信息。敌人好话说尽,酷刑用尽,打得他体无完肤,始终也没能撬开陈延年的铁嘴钢牙。 

192774日,即陈延年被捕后的第九天晚上,敌人将他秘密押赴刑场。面对敌人的屠刀,陈延年昂首挺胸,镇定自若,视死如归。敌人行刑时,喝令陈延年跪下,他却傲然挺立,根本不理会国民党反动派的暗夜嚎叫。几个刽子手扑上去,强行将人按下,然而刚一松手,要挥刀劈砍时,陈延年却突然乘势跃起,使刽子手的屠刀扑了个空。敌人恼羞成怒,狂叫着一拥而上,再一次将陈延年强按在地,以乱刀将他砍死,谓之“五马分尸”。蒋介石惟恐舆论谴责,又气急败坏,亲自下令不准收尸。 

此时陈延年烈士29岁,不到一年,192866日,陈延年烈士的弟弟、陈乔年也在上海龙华就义。

莫斯科一别,延年先行回国,乔年则服从组织安排继续学习,1925年初奉命回国赴北京,任中共北京地委组织部长,协助李大钊同志领导北方地区的反帝反封建斗争。兄弟俩从此分身南北,聚少离多,直到为了共同理想,血洒龙华,才相会于地下。 

哥哥牺牲后,乔年受命于危难之间,从湖北省委组织部长调任江苏省委组织部长,秘密深入工厂、学校,联络同志,召开会议,部署工作,进一步恢复党的基层组织,完成延年未尽的工作,使得革命力量得以迅速巩固和发展。

然而还是由于叛徒的出卖,陈乔年同志被捕了。面对生死考验,他非常坦然,转告党组织,不要再为自己费心,他随时准备牺牲。

192866日,陈乔年同志走出牢房,走向刑场,还不忘笑着跟狱友们告别:“让子孙后代享受前人披荆斩棘的幸福吧?!” 

弟弟的一生比哥哥还要短暂,乔年牺牲时只有26岁。虽然陈乔年烈士希望全中国人民的子孙后代,都能享受到他们兄弟以牺牲换来的幸福。然而他们自己却没有子孙后代,延年没有结过婚,他太忙了,忙得恋爱都顾不得谈,而乔年的一儿一女,一个贫病交加而夭折,一个被送到孤儿院,不知所踪。 

延年、乔年的朋友汪原放,多少年后还记得初见时,这对兄弟的样子:“穿着蓝粗布衫,颜色都已洗得发白,延年长得粗壮,似有拘束,不再多说话;乔年瘦削,活泼开朗,喜欢说话。”

而在国民党南京第一模范监狱中,已经沦为“托派”的陈独秀,也惦记着延年、乔年,他曾问一名新进来的共产党员政治犯施亚夫:“你知道延年和乔年的结论是什么吗?”施亚夫告诉他:“当然是烈士啦,他们是为革命而英勇牺牲的!”


(转自微信公众号“共青团中央” 编辑丨石洪基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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